七纺机与母校延安中学都在延安西路上,延安中学的门牌是601号,七纺机是678号,就在母校斜对面。当年,每天早晨师生们涌入母校时,员工们也涌入七纺机大门。
1965年, 校园的劳动课改去七纺机了。咱们班被分配到一金工车间钳工大组。大部分同学被组织擦除铁锈,我与徐万里同学被组织跟着钳工师傅学做零件,我暗自幸亏得到了学习技能的好机会。师傅拿来一张零件图和一把钢丝,要我依照图纸要求做出名叫“绷簧钩”的零件来,师傅是一位面相和蔼的“爷叔”,工厂里可不能这么叫“爷叔”,有必要敬称“张师傅”或直称“师傅”,我就入厂随俗叫了一声:“师傅”,师傅笑了,算是回应我的“公关”了。我盯着图纸细心打量,戴着劳防眼镜的“师傅”怕我不理解亲身演示,拿着一根钢丝夹在台虎钳上,用钢尺量好尺度,一步一步操作,不大会时间,就把绷簧钩加工好了。我仔细心细地调查师傅做的样品,紧记师傅的操作过程和手势,在台虎钳上墨守成规做了一个拿给师傅过目,师傅拿着钢尺丈量过后又拿给钳工组长,那老法师笑着称誉:“蛮灵格,迭个小居头一教就会。”其实我心里理解“绷簧钩”没多少技能上的含金量,不然哪里轮得到我这样的外行做,拜师学手工,萝卜干饭还得吃三年呐。心中忐忑的我这才松了一口气,按图索骥甩手干了起来。不一会弯折钢丝的手指感觉生疼,师傅见状拿来一副纱手套,检查我的手,还把自己满是茧子的手给我看。忙了一上午,几十个“绷簧钩”悉数完成了,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干钳工活。午饭铃响了,班主任陈其丽先生把咱们集合起来带过延安西路回校吃饭。
七纺机对校园的劳动课非常支撑;母校正七纺机的支撑也毫不含糊,厂校协作非常亲近。每个礼拜两个下午母校都腾出足球场,给七纺机工人足球队练球,雷打不动。七纺机足球队是出名沪上的工人足球队,纺机公司足球“三杰”之一,市员工足球竞赛常独占鳌头。母校足球队也不含糊,在体育教研组刘太森先生指导下,曾荣获市中学生足球赛亚军。周六下午自修课后,校正常与“爷叔”队竞赛,基本是胜少负多,干不过“爷叔”队。每当校门口的小黑板上有足球赛告诉,和尚班的咱们是必不可少的啦啦队员,为两头喝彩加油。每周二、五晚上,母校供给教室给七纺机员工们上晚课,记住有文化扫盲班、机加工、钳加工、机械制图和车工数学班。员工们白日忙乎一天,晚课前去食堂买俩包子,一边吃一边往我校赶,不少中班师傅还穿戴背带工作服。由于要上晚自修,我放学一般走得晚,亲眼看见“爷叔、阿姨”们的雷锋钉子精力肯定不比莘莘学子差。七纺机制作的细纱机曾远销亚、非区域,晚报、解放日报曾以整版篇幅做过报导。
母校领导林静书记、毛焕庆、孙子斌和丁贵芬先生当年在开学典礼上常说,延安中校园名能用革命圣地延安命名是我校极大的荣誉!是与整条延安路(东、中、西路)上的几所中学竞赛才得来的,通过学生德、智、体全面鉴定由市教育局慎重颁发的,来之不易,以此鼓励莘莘学子努力学习,不能孤负“延安”这俩字的革命意函。1979年同志亲笔为校园题写了校名。作为老校友我深认为荣,而那时担任校长的曾是我的语文教师陈昌富先生。
七纺机与母校的协作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有滋有味。现在七纺机旧址现已起了楼房;延安初级中学的大门改开在昭化东路上了,听说校门避开交通繁忙的延安高架是为了师生的安全,本来的教工大楼还耸峙在延安西路南侧,是上海市的优异历史建筑,不断注视着延安西路两头天翻地覆的改变。